素人劇社主創(chuàng)團隊合影。受訪者供圖
有一群“素人”,堅持在美國舊金山灣區(qū)從事華語話劇創(chuàng)作。因為他們認定,有一種感動,只在劇場發(fā)生。觀眾的掌聲讓他們確信,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源于熱愛 創(chuàng)立劇社
旅美僑胞趙睿大學時學的是表演專業(yè),后到中央戲劇學院學習。
來到美國舊金山后,趙睿深感舊金山灣區(qū)硅谷一帶華語話劇文化薄弱?!拔矣X得劇場應該是人們文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場所。但遺憾的是,灣區(qū)一帶華語戲劇約等于零。我想,沒有環(huán)境,那我就嘗試創(chuàng)造一個環(huán)境?!壁w睿說。
2021年9月,趙睿與同樣來自中央戲劇學院的王淥和楊銥共同組建了素人劇社,并在灣區(qū)招募對戲劇感興趣的華僑華人?!拔覀冋心汲蓡T有兩個要求,一是需要有固定時間參與排練,因為劇本和演員一旦確定,少了誰都不行,時間非常重要;二是,一定要熱愛話劇?!壁w睿說。
對于“素人”二字,趙睿稱:“起名為素人劇社有兩個原因:一是我們的成員大部分都是‘小白’,未經雕琢,甚至是從零開始,而且都不是專業(yè)從事話劇,我們的成員中有工程師、‘碼農’,也有家庭主婦等,我們因熱愛話劇而相聚。二是我希望我們對待話劇永遠是純粹的、謙虛的,對舞臺永遠充滿敬畏?!?/P>
素人劇社的成員來自各行各業(yè)。“大家沒有專業(yè)經驗,但有獨特優(yōu)勢。比如,當我們需要做一些音效、視頻、網站時,團隊里的軟件工程師能夠提供專業(yè)支持?!壁w睿說。
2021年12月,素人劇社在灣區(qū)進行首秀,表演了第一部作品《撒嬌女王》?!爱敃r,我們租借的小劇場只有80個座位,由于疫情原因只能容納50位觀眾。我們本計劃演四場,但觀眾熱情高漲,臨時加演了第五場,幾乎場場爆滿。這給了我們很大信心,明白話劇并不是沒有人看,大家也不是不愿意為話劇消費。灣區(qū)缺的是真正優(yōu)秀的話劇作品?!壁w睿說。
風雨兼程 茁壯成長
在發(fā)展過程中,排練場地一直是趙睿和素人劇社難以解決的問題?!盀硡^(qū)一帶租借價格比較高昂,租一次排練場地動輒需要幾百上千美元。我們只在周末排練,無法長期租借排練場地,這困擾了我們很久。我們常常要和時間賽跑?!壁w睿說。
幸運的是,素人劇社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,包括一位華人企業(yè)家,是素人劇社的觀眾。趙睿說:“他無償為我們提供了自己空閑的辦公場地,面積非常大,幫我們解決了排練場地問題。當我提出要在公演結束后感謝他時,他告訴我‘做正確的事,不需要宣傳,做就對了’。我深受感動。有這樣的支持,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把演出做得更好呢?”
2022年9月,素人劇社在成立一周年之際,表演了其第二個劇目《再見一面》。一連三場演出,吸引觀眾超過1000人次。
短短一年時間,素人劇社從只有80個座位的小劇場走向了能夠容納478位觀眾的大劇場;從3名創(chuàng)始人擴大到50多名成員;從在朋友圈、電臺“呼朋引伴”,到擁有自己固定的票友群體。
“話劇是研究人性的綜合類藝術,涉及語言、音樂、舞蹈、燈光、化妝等領域。想在沒有戲劇欣賞習慣的環(huán)境里做好一個劇社、做成一臺話劇,難度真的很大。因為熱愛,我們做到了?!壁w睿說。
素人劇社的表演不僅在華僑華人中頗受歡迎,還吸引了一些外國友人?!爱?shù)毓賳T帶著朋友來看我們的話劇。我當時非常驚訝,他們聽不懂中文,怎么欣賞?我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一直用實時翻譯軟件連接著錄音筆和耳機在聽,竟然全都聽懂了。我們表演后他們還發(fā)表了感言。我當時非常感動,原來話劇也可以突破語言的界限?!壁w?;貞洝?/P>
培養(yǎng)素人 續(xù)寫新章
趙睿始終將作品質量放在首位:“不負責任的作品會讓我們流失觀眾,我們寧可不演也不能糊弄。一部優(yōu)秀的話劇作品,只要創(chuàng)作人員有足夠的責任感,就一定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環(huán)境?!?/P>
《再見一面》公演前,預售成績并不理想。前兩場公演之后,觀眾口口相傳,在社交平臺分享感受,表示“笑淚交織,沒看過癮”。結果,最后一場公演門票幾乎售罄,觀眾要求加演的呼聲很高。盡管公演期間風雨交加,出行困難,但阻擋不了觀眾前來觀看的熱情?!拔蚁胛覀兊奈υ谟凇妗?。這個‘真’既是認真的‘真’,也是真誠的‘真’。一個創(chuàng)作團隊能做到這一點,作品一定好看?!壁w睿說。
雖然劇社內成員大多是“素人”,缺少專業(yè)知識,但趙睿表示:“熱愛比能力更重要,能力可以培養(yǎng),因熱愛而具有的專業(yè)態(tài)度和素養(yǎng)才是最難能可貴的?!?/P>
《再見一面》公演結束后,素人劇社免費開設了導演理論課和表演課供社員選擇進修,以強化“素人”們的理論知識,培養(yǎng)更多新生力量?!拔乙粋€人的能力有限,一個劇社只有一個導演是走不遠的?,F(xiàn)在,我們的演出周期過長,觀眾的熱情容易消散,難以養(yǎng)成話劇欣賞的習慣?!?/P>
在創(chuàng)作最新劇目《收信快樂》時,素人劇社采用工作坊的創(chuàng)作形式:趙睿制定排練任務后交由新晉導演班的學員實踐,由表演班成員演繹,完成教學目標的同時,也給《收信快樂》注入了更多維度的構思,帶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。
“做話劇要克服很多困難,在美國灣區(qū)做華語話劇更具有挑戰(zhàn)性,就像在沙漠種花。沙漠里有仙人掌,仙人掌的花也是花,仙人掌一株株成長起來,這個沙漠會有另一番景致?!壁w睿說。
讓灣區(qū)的華人觀眾養(yǎng)成欣賞話劇的習慣,讓灣區(qū)擁有華語話劇環(huán)境,是趙睿和“素人”們一直努力的方向?!捌D難的時刻,我們挺過來了。我很享受我們共度的時光。對于劇社的未來,我很樂觀?!壁w睿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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